“金三角”或者真空？在律师地缘流动的两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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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或者真空？在律师地缘流动的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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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来源:法制日报阅读:

“跟着市场走是律师流动最客观的因素，是最现实的选择。”

　　北京、上海、广东三地日渐成为全国律师心目中的“金三角”

　　律师入京的背后，留下了经济和行业水平欠发达地区的法律服务“真空”

　　中国律师流动是中国律师实现专业化、品牌化的标志

　　北京、上海、广东三地日渐成为全国律师心目中的“金三角”

　　。根据近日北京市律师协会公布的数据显示，北京各类律师执业机构已突破千家、执业律师已达14267人，而外省进京执业律师为6055人，占北京执业律师总数的44.7%。在去年，这一比例为20%左右。仅仅一年，进京执业的外省律师人数激增一倍有余。

　　成功入京前辈的故事

　　1988年，王才亮考取律师资格，这一年他34岁，是江西省景德镇市一家国有三类企业的企业管理科长。1989年初，王才亮调入景德镇市第一律师事务所，开始专职律师生涯。“成为专职律师后，我一心无二想，埋头办案，刻苦学习，在老师的指导和同学们的帮助下，很快从一名新兵成为律师事务所的业务骨干。”

　　1993年9月1日，王才亮正在景德镇市政府大门口参加义务咨询，景德镇市司法局党组织领导找他谈话，征求意见，因当时景德镇市第二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年近六旬，拟调他去该所任副主任。副主任三年的经历，令王才亮深感国办所在机制上的弊端：当一名执业律师笼罩在“国家干部”的光环中的情况下是很难做到“客户至上”的。

　　当时，司法部关于律师制度改革的意见已经下发，发达地区合伙制所像雨后春笋般地出现。1997年底，王才亮觅得机遇，在已经基本歇业的江西朝阳律师事务所基础上，经省司法厅批准，江西才亮律师事务所正式成立，“几番周折，我终于成了一名合伙所的合伙人”。王才亮说。

　　几年以后，业务发展与市场客观情况发生了矛盾。在一个内陆中心城市，专业品牌难有拓展空间，加上经济欠发达地区管理观念的制约，常有一些不愿看到却难以回避的矛盾。2002年，江西才亮律师事务所派出三名律师赴京，组成了北京分所，探索北京市场的规律。

　　2003年底，江西才亮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会议决定，拟将大本营移到北京，江西改为分所。“然而，这一要求被当地拒绝。没有当地司法行政机关的盖章，拖了几个月，这一计划仍无法实施，我们只有改变计划，撤销分所，但以此为基础组建了北京市才良律师事务所，江西才亮律师事务所同时保留。”

　　至2004年6月，顺利办好了全部手续，7月，王才亮举家北移入京。

　　“我们在房屋拆迁方面的专业品牌得到社会的认可，全所律师也主要从事拆迁法律服务。2005年人均创收达20万元，虽低于北京的平均水平，但比在江西则是5倍的增长。到2006年，我出版了20本著作，这些进步最重要的因素是得益北京执业的良好环境，没有流动，在江西是不可能的。”

　　2007年4月7日，在北京工人俱乐部礼堂，王才亮作为专家，为北京律协组织的1千多北京律师同行讲解《物权法与中国房屋拆迁制度》，取得了良好的效果。7月，经全国律协理事会决定，王才亮离开了他活动了十年的中华全国律师协会民事业务委员会委员的岗位，出任全国律协行政法专业委员会六名执委会委员之一，继续以饱满的热情投身于中国的法治事业中。

　　贫困地区律师业状况百色篇

　　目前，很多律师年轻时即选择入京执业，寻求与他们前辈们不同的跨越式发展。“不少律师从经济和行业水平欠发达地区涌入北京、上海、广东三地，给北京律师业带来活力的同时，也有负面影响。”北京律师协会副会长彭雪峰说：“一些年轻的律师自身水平还不够，只是认为北京是"金矿"就贸然进京，结果不仅没有发挥所长，甚至还影响了自身的发展。”

　　更为严重的是，律师入京的背后留下经济和行业水平欠发达地区的法律服务“真空”。

　　2007年7月，在六届中华全国律师协会第九次常务理事会上，全国律协律师发展战略研究委员会提交了《贫困地区律师业状况调研工作阶段报告》(广西百色篇)。2007年4月间，全国律协《中国贫困地区律师业状况及发展对策》课题组先后两次赴广西壮族自治区百色市就百色市及所辖12个区、县(市)，对当地执业律师生存现状及发展对策予以调研。

　　百色市位于广西西部，处于云、桂、黔三省(区)交界处，亦与越南接壤。邓小平、张云逸发动右江起义的地方，红九军诞生地。在历次革命战争中，有数十万百色人民为国家和民族利益而牺牲。“百色的每一寸土地都曾被革命先烈的鲜血浸润过”，几乎所有的上了年纪的百色律师都会这样描述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

　　百色市12个区、县(市)行政区，全部都是贫困地区。其中属于国家级贫困县的有10个，属于自治区级贫困县的有两个。而在几年前，全市12个县级行政区全部都是国家级贫困县，是全国为数极少的一个地区所有区、县(市)都是贫困县的地区。

　　依2006年12月31日广西自治区发布的人口统计，百色市人口约380万人。截至2007年4月30日，百色市全部执业律师总共为83人，为百色市人口比例的0.002%，即每10万人中有两名执业律师。

　　截至2007年6月10日，百色市所辖的那坡县还尚无一家律师事务所及尚无一名律师，为“律师双无县”。

　　过去11年里，德保县有七八个人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和司法考试，却都没有一人留在德保做律师，有的去了百色市，有的去了法院。也就是说，在以往的11年里没有人加入律师队伍。

　　德保县现有5名律师，分属两个律师事务所，其中一个所的三名律师中最年轻的是63岁，另外两人都70多岁，都是在退休之后才做律师的。由于年老体弱，五名律师中实际做业务的只有两人。由于当地收费过低，原有的律师大都改行了。德保全县现有律师的平均年龄达66岁。“后继无人已不是危言耸听。”《报告》执笔人之一深圳律协会长李淳说。

　　靖西县的情况亦不乐观，全县仅一家律师事务所，平均年龄60多岁。

　　百色市的律师参与刑事案件辩护率连年下滑，以德保县为例，刑事案件的辩护率还不到20%，靖西县还不到15%。

　　随着东盟经济圈理论及概念的提出，加之南宁至百色高速公路的建设、红色旅游行动的实施以及当地矿产资源的综合开发利用(尤其是国家重点工程项目，诸如铝业、锰业集团的组建)，将会在很大程度上带动百色市经济产业链的形成。“我们建议百色律师对此重大商业机会应当有所觉察，有所觉醒。”《报告》另一位执笔人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信息调研部副主任胡笑梅说。

　　“跟着市场走”

　　据调查，在百色市律师的实际收入水准与公务员有一定差距。部分县律师收入仅为公务员的70%-85%。百色律师的表面收入似乎高于公务员，但如把社会保障、政府福利等因素考虑进去，律师的实际收入还远不如公务员。

　　“跟着市场走是律师流动最客观的因素，是最现实的选择。”

　　王才亮律师说：“近几年，律师管理倡导律师专业化，假如一名律师在小城市，其专业就可能无法发挥。如果排除其他因素，流动便是必然，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律师流动是中国律师实现专业化、品牌化的标志。谨以上海朱树英律师为例，如果他工作在西北边陲城市，我想他不去上海，就一定会流向北京，否则他就成不了建筑法律服务的品牌律师。”

　　“外地的一些律师事务所反映，当地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非诉讼业务。”北京市律师协会秘书长刘军介绍，大企业改制、股票上市等大项目需要出具法律文书，这样的非诉讼业务成为外地进京律师最热衷从事的业务－－－原因是这些非诉讼业务标的额大，比一般的民事、刑事案件有更多的物质回报。

　　北京京都律师事务所人力资源主管周小姐介绍，去年一年到现在，该律师事务所共招收了25名执业律师，而外地律师就有10名。目前该所90名律师中有50%是外省律师。从事金融法律业务的瞿丽红律师来自湖南，去年，瞿丽红律师带队对中国光大银行的海关听证业务出具了法律意见书。

　　面对一年之内进京执业的律师在北京执业律师总数中提高24.7%的现象，“北京律师协会和北京律师市场不拒绝任何优秀的人才和能发挥作用的人”。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副会长、北京律师协会会长李大进说：“作为异地执业和新执业律师来北京发展肯定有困难，因此北京律师协会会为他们提供指引、培训等会员服务，同时在出现问题前后进行行业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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